电厂丨TikTok CEO 周受资美国会听证会：一场注定“无法赢得的战争”，至少“让他说话”

作者 张勇毅

编辑 高宇雷

北京时间 3 月 23 日晚，TikTok 首席执行官周受资出席美国众议院能源与商务委员会举行的听证会。

本次听证会的主题为「TikTok: 国会如何保护美国数据隐私和保护儿童免受网络伤害」，但这却是 TikTok 高管首次直接出席美国国会听证会作证。相比于已经习惯高调出席聚光灯之下的其他美国科技巨头高管，年仅 40 岁的周受资显然知名度要低得多。

但周受资本人的低调并不能掩饰 TikTok 在美国的巨大影响力：如今美国已经有三分之二公民在使用 TikTok，超过 1.5 亿美国用户每天会花费超过 90 分钟在 TikTok 上，急速增长的用户数量也让美国政界越来越多人担心 TikTok 是否会通过获取到的用户数据对推广特定内容 —— 就像 Google、Facebook 曾经做过并被曝光的事一样。

在四个半小时听证会中，双方主要围绕在「TikTok 数据安全」这一主题进行辩论：在中美关系日趋紧张的时代背景下，无论 TikTok 如何宣传用于确保美国 TikTok 用户数据与母公司字节跳动隔离开来的「得克萨斯计划」：在本次听证会之前，TikTok 已在名为 Project Texas 的数据安全计划上投入超过 15 亿美元，目前该项目拥有近 1500 名全职员工，并与甲骨文公司签订合同，由后者负责维护 TikTok 美国用户数据。

但这仍然无法缓解美国政府对 TikTok 数据安全的担忧：目前美国政府以及一半以上的州都已经发布禁令，禁止在政府设备上安装 TikTok，包括加拿大、英国以及欧盟等国家也都发布了类似的 TikTok 禁令。

在如此的背景渲染下，TikTok 有很大的可能性在美国被禁用并从应用商店下架。

因此，本次听证会中，周受资一直在试图解释「所有权不是解决问题的核心」，并在试图消除众议员们提问中的担忧，加上去年 12 月，TikTok 还被爆出利用记者账户信息监视记者的行为，导致不仅美国政界对用户隐私安全感到担忧，很多普通用户也担心 TikTok 会利用用户的个人数据进行其他商业活动。

作为本次听证会主题的一部分，「儿童用户安全」是本次听证会周受资与众议员们争论最为激烈的部分：有议员称 TikTok 为了利润而让儿童沉迷其中，另外一些众议员指责 TikTok 在推荐鼓励儿童自杀、自残以及饮食失调的内容，甚至将因为看了 TikTok 视频而决定自杀的儿童的父母请到了现场，要求周受资现场承认「（TikTok）应该对其负责」。

周受资对此表示，问题复杂且这种现象不是TikTok独有，并表示公司正在投资内容审核和人工智能以限制此类内容。但议员认为 TikTok 的努力并未奏效。其中某位议员还强调了周受资的「令人沮丧地」回答方式「让他想起了扎克伯格」，一直言辞闪烁，无法给出明确的「是或否」的答复。

事实上，周受资在国会四个半小时中，很多来自众议员的极端问题，并不能直接通过「是或否」简单地将事实一分为二，因此就出现了本次听证会中最显著的特点，众议员在长达数分钟的提问之后，要求周受资给出「Yes or No」的回复，但在周受资要求解释详情时，却因为每个人五分钟的提问时长已到，直接进行到了下一位众议员的阶段。

这种只提问却无法有效回答的听证会虽然已经成了近十年内 Google、Apple、Facebook 等公司高管出席国会听证会作证时的常态，但确实也让听证会看起来就像是众议员一边倒的吐槽对 TikTok 的不满，而周受资往往并不能说完自己的回复，各种社交平台评论区中也充斥着「让他说话」的声音。

除了在听证会上周受资的正面回复，TikTok 在过去几天也在进行各种「场外声援」来尝试自救：TikTok 在华盛顿安排了一次特殊的媒体活动，邀请了三批 TikTok 大 V 前往华盛顿拍摄视频，分享 TikTok 对他们的意义。

周受资本人甚至还亲自下场，在 TikTok 上发布自己拍摄的短视频，请求用户发布评论，描述自己对 TikTok 的喜爱，截至目前，这条短视频之下已经有超过 80000 条评论。

但这些其实都没能对本次听证会的提问内容以及结果造成明显影响：在听证会结束后、美国众议员议长在国会大厦告诉记者，他支持在美国完全禁止 TikTok，并表示今天的听证会「让大家看到了美国两党对 TikTok 数据安全的关注」，并称如果 TikTok 之前被卖给了一家美国公司「会变得更安全」。

这显然没能让如今 TikTok 在美国的情况有明显好转。TikTok 发言人布鲁克·奥伯维特 (Brooke Oberwetter) 在听证会结束后的发布给媒体的一份声明中表示。「但不幸的是，这场听证会完全被哗众取宠的政治作秀所主导，完全无视了已经在推动中的、真正能解决问题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