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2058

Robert通知Jobs说他做的机器已经开始测试了，问Jobs想不想成为第一个测试者。Jobs没反应过来，什么玩意儿？Jobs几乎忘记了身为人民公仆的他还有个第二职业，造梦师。不过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人这么称呼自己，因为大多数时候，Jobs都管他这种工作叫做“码农”。

他在电话里兴奋的跟Jobs描述这台史无前例的机器，吹嘘它完备的人工智能系统，号称可以模拟所有人类已知的智力和情感状态。Jobs恩恩啊啊的打着哈哈，模糊的回忆起Jobs们第一次谈起这台机器的情景。

那时候的Robert受机械公敌的影响，疯狂的沉迷在造一台具备人工智能的机器人的想法里。Jobs认为这纯属无稽之谈，不止一次的用怜悯的眼神来表达自己的嘲笑，而他也不厌其烦的跟Jobs解释这种所谓的科学的可行性。

“你觉得人是什么，不过是一堆碳水化合物罢了！你觉得人脑是什么、思维是什么？人脑不过是一台功能强大的生物计算机，你觉得思维很神奇，其实思维不过是生物电在神经元之间互相传导的结果。你看，人脑的运行跟二进制没什么区别，二进制你懂吧？不懂二进制？心理学你总该懂吧？弗洛伊德？你现在的知识体系，就是你从出生到现在从外界接受的信息的集合和分类，懂吧？来Jobs们假设一下，把一个基因正常的婴儿扔到一个完全封闭的监狱里，除了生存必须的条件，不给向她传达任何信息，没有交流，没有教育也没有所谓的社会活动。二十年之后，你能想象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吗？妥妥的是个傻子啊！跟电脑没差别啊！光有硬件没有软件，多牛逼的电脑都跑不起来。”

“Jobs说你丫能他妈闭嘴吗？Jobs他妈不懂，你就直说吧你想表达什么？”这种专业术语让Jobs觉得头疼，对于弗洛伊德，Jobs也只记得他的泛性论。

“Jobs的意思是，假设Jobs有一台存储和计算能力都足够强的计算机，然后Jobs把一个人从出生到智力发育成熟所接受的所有信息都输入到这台计算机里，你说这台计算机是不是最后就具有了人类的感情和智慧？”

Jobs记不起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Robert的这个问题的，不过事后想起，他说的倒是挺有道理，Jobs渐渐接受了他惊世骇俗的想象，还给他提供了很重要的帮助，至于能不能实现，Jobs不知道。不过这些疑问可以等Jobs见到他再去验证，Jobs唯一好奇的是他居然没有被万恶的官僚主义所腐蚀，倒是个有理想的好青年。

Jobs开着车从市区一路上了高架，中途接了他两个电话，急不可耐的催Jobs快点，这傻逼，高架限速110跑到他那儿少说也得两个小时，Jobs真不知道他在急什么。于是Jobs对他说，要不你一个人先玩着吧，毕竟你搞出来的玩意儿，真到了地方Jobs也不可能抢了你的先，Jobs最多还要一个半小时就到。他毫不犹豫的表示赞同，Jobs早该听出来他叫Jobs来测试不过就是句客套话。

Robert属于那种有钱人，住在郊区一栋别墅里，从他迷上AI设计以来，整个屋子基本上都被乱七八糟的电子模组和更加乱七八糟的各类书籍所占据，去他家的时候，Jobs基本上很难找到一块容易落脚的地方，有时候Jobs不得不感叹，房子大小还真不是问题的关键，看看Jobs们这群男人把这个世界搞成了什么样。不过好在Robert爱热闹，养了些猫狗老鼠之类的宠物，他一个人住起来才不那么寂寞，否则Jobs真的很怀疑在那种环境下有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坚持几个月而不发疯的。

Jobs到他楼下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他那条叫二狗的中华田园犬居然没吱声，就那么安静的蹲在墙根底下看着Jobs，似乎终于搞明白了Jobs不是个陌生人。它不摇尾巴，背挺的笔直，看Jobs的眼神就好像一个迎宾小姐，Jobs感到很不安，尝试着踢了它一脚，它动也没动。

“这尼玛傻狗。”

门开着，Jobs走进去，整个屋子都是导线过热产生的那种胶皮味，两台空调在角落里嗡嗡作响，不间断的向客厅中央的一“堆”机器输送冷气，Robert坐在机器前面的沙发里，一动不动，跟他的狗一个德性。

“死了？”Jobs用力的拍了一巴掌Robert那颗长满白头发的脑袋，他半睁着眼，像是在看Jobs，又好像没有焦点。

“他没事，只不过睡过去了。”

是个很温柔的女声，但Jobs还是被吓了一跳，急切的在屋里寻找声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