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ber自动驾驶车祸背后的冷思考

开放道路的应用并非一朝一夕，但封闭道路的前景却可能大有作为。

据外媒报道，当地时间3月19日，美国亚利桑那州坦佩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事故中，Uber正在测试的自动驾驶汽车撞向一名正在横穿公路的行人，这名行人随即被送至当地医院并在抢救无效后死亡。

坦佩市警方在一份声明中确认，死者为一名49岁女性，事故发生时，她正推着自行车穿越斑马线。撞向她的Uber测试车辆上虽然有一名安全员副驾驶，但车辆处于全自动驾驶状态且没有任何减速措施，直接以65 KM/h的速度撞向了这名女子。

这并不是自动驾驶汽车第一次遇上交通事故，但这的确是首例自动驾驶汽车致死案件，由此引发争议自然也是在所难免的。

在此前发生过的各类自动驾驶案件中，我们总能听到「自动驾驶技术无责/不背锅」这类说法，这次也不例外。

坦佩市警局局长西尔维亚·莫尔（Sylvia Moir）在接受采访时就表示，这起事故的责任方很有可能在行人而非Uber的自动驾驶汽车上，因为从这辆自动驾驶汽车上摄像头所记录的视频回放来看，这名女子直接从路边的暗处冲上公路，「不管是哪种驾驶模式（自动或人为）都很难避免这种情况下的碰撞事故」。

坦佩市警方随后就此例自动驾驶交通事故举行新闻发布会

与此同时，坦佩市警局也暂时保留对事故中位于副驾驶上的安全驾提起诉讼的权利，而一切都要等到他们对车载录像进行彻底分析后才有最终结果。但也有人认为，自动驾驶技术在各类交通事故中的责任一直以来都被有意或无意规避了，这次也不例外。《旧金山纪事报》就指出，初步调查显示Uber自动驾驶汽车当时的速度为每小时38英里——而该地区限速为每小时35英里。

不管最终结论如何，这起事故都为Uber乃至自动驾驶技术全行业都敲了一次响亮的警钟。Uber已经表示将全力配合地方当局的调查，同时紧急暂停了Uber北美地区的全部自动驾驶汽车测试项目。

应该更加注重技术的安全性

除了Uber，目前，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汽车公司在计划逐步实现无人驾驶功能：未来几年内，配备越来越先进的驾驶辅助功能的汽车将走向市场，直至实现全自动化驾驶。诸如Waymo、GM旗下Cruise部门等多家科技公司和车企，都在研发、测试无人驾驶汽车技术，以期在未来几年内此技术能被公众使用。

在国内，今年初，上海市政府也出台了《上海市智能网联汽车道路测试管理办法（试行）》，并且开始向国内车企和科技公司发放智能网联汽车开放道路测试号牌。

而伴随测试力度的加大，可以说，安全问题，越来越成为自动驾驶的核心。除了Uber，要知道自动驾驶汽车发生交通事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Google无人驾驶、特斯拉等也发生过大大小小的事故。诸如在美国佛罗里达州，一名ModelS车主在使用Autopilot模式时发生事故死亡。当时是特斯拉车主在途径十字路口的时候，撞上了一辆正在左转的卡车。导致驾驶员不幸遇难。

华尔街日报称，而Uber此起事故则是已知的首例无人驾驶致使行人死亡的事故。在业内人士看来，这或将影响到无人驾驶技术在美国的落地推广。

在事故发生前的几日，Uber和Alphabet旗下无人驾驶公司Waymo曾督促美国国会出台无人驾驶领域的相关法律，以加速无人驾驶汽车技术在美国本土落地。当时国会的一些民主党议员就因为安全考虑表示应暂缓通过相关立法。

事故发生后，国会助理称，致人死亡事故将阻碍无人驾驶相关法案的通过。

前美国交通部长安东尼·福克斯（Anthony Foxx）在一条推特动态中称：“该起事故是对整个无人驾驶行业和政府的一个警示，应该更加注重技术的安全性。”

谷歌人工智能首席科学家李飞飞表示，这就是AI的本质：它对人类的生活有着深远的影响;我们所有人需要一起努力，使其更安全、公平和善意。

专家看点：自动驾驶需平稳发展

对于本次致死事故，国内一些自动驾驶从业者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清华大学汽车工程系特别研究员、长聘副教授、博导李升波发表观点称：“因为行人事故的原因，Uber在美暂停了无人驾驶的道路测试。L4级的功能安全性仍然是挑战重重，无论是环境感知，还是决策控制，100%的可靠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一方面是因为现有感知决策算法均不具备自我学习能力，主要由所采集的数据赋予智能，而所需数据量是随精度超非线性增长的，越到极限能力技术越多越困难。另外一方面我们所面临的交通场景又过于复杂多变，尤其北京、上海等城市道路，难以依赖技术人员测试覆盖所有可能的场景。目前无人驾驶生态共享 、Tesla的影子测试等，是行业对这些问题的一些有益尝试，但效果如何仍然有待进一步观察。另外，从这些事故案例看，似乎现阶段主攻L2级，2025年之前L3应该是更靠谱的商业化选择。”

清华大学自动化系统工程研究所教授姚丹亚认为自动驾驶需要平稳发展，并直言：这次事故给（自动驾驶）“大跃进”式发展浇点冷水，未尝不是好事，只是希望这盆“冷水”不要以生命为代价！

激光雷达公司禾赛科技CEO李一帆则犀利表示，“我们不愿意接受的不是交通死亡本身，而是由新技术带来的新增的，本来可以避免的死亡事故。从这个角度说，自动驾驶远没有成熟…（自动驾驶公司）应该用性能最好最稳定的传感器来尽可能增加系统冗余…一切试图走捷径的低成本传感器方案，人肉小白鼠众包都是无稽之谈，是犯罪。”

封闭道路的无人驾驶需求强烈

无论如何，生命的代价太过于沉重，令人惋惜。

不过，科技往前进步的车轮却不会因此而止步。自动驾驶是科技发展的方向，这个方向是不可逆的。网上有评论指出，自动驾驶减少的事故会比发生的事故少很多，相比较人类驾驶发生事故的概率，自动驾驶汽车导致的事故的概率会低很多，而且自动驾驶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发生一次交通事故，经过机器学习，所有的同类型车辆可能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故，而人类却不行。在全美国最大的位于密西根的32英亩的模拟城市和郊区环境的自动驾驶汽车测试基地Mcity的副主任Carrie Morton说，“该技术的发展必然会伴随悲剧性事故的诞生，但这不是我们停下脚步的理由。”

小鹏汽车董事长何小鹏表示：“纯软件和算法的人，是很难理解造车的人对安全的恐惧的，但是反过来看，民航也是在很多事故后才逐步成长起来的，饱含敬畏，克服恐惧，挣扎前行。”

自动驾驶创业公司智行者科技创始人兼CEO张德兆也表示，

心疼这位女士，就那么遭遇了一个无妄之灾；

自动驾驶首先需要保证的还是安全，这个基础不打好，推行的后期成本将会非常大；

技术的发展有其规律，需要填的坑还有很多，全程马拉松大家都还在刚开始的一公里；

技术没法大跃进，相应的自动驾驶商业化场景的选择也没法大跃进；

但一项技术如果确实能带来社会效率的提高、成本的降低，其发展趋势便不可阻挡。

所以自动驾驶的脚步将不会停歇。正如美国运输委员会委员，民主党参议员爱德华马基在一份声明中说：“这次悲惨事故突显了为什么我们在公共道路上测试和部署自动驾驶技术时需要格外谨慎。”

与此同时，很多人将目光投向封闭道路。陕西同力重工高级工程师李昭表示：目前来看，封闭道路的无人驾驶确实是无人驾驶技术市场化最合适的落脚点，同时非公路无人驾驶的市场需求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