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驾驶汽车撞死行人案再还原：究竟哪里出错，安全如何保障

当地时间2018年3月20日，美国亚利桑那州坦佩市，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正在对涉事优步（Uber）自动驾驶汽车展开调查。 视觉中国 图

美国当地周日晚上10点，优步（Uber）的自动驾驶汽车在亚利桑那州坦佩市撞死一名在人行道外过马路的妇女。

警方称，事故发生时，这辆汽车处于自动驾驶模式，以每小时38英里的速度行驶，虽然方向盘后有一名驾驶人员，但没有迹象表明汽车在碰撞前试图减速。

据悉，被撞者是49岁的伊莱恩·赫茨伯格（Elaine Herzberg），在被送往医院后因伤势过重而死亡，警方认为她可能属于无家可归者。

值得一提的是，2016年，一辆同样处于自动驾驶状态的特斯拉（Tesla）轿车在中国京港澳高速河北邯郸段发生一起追尾事故，司机不幸身亡。

小鹏汽车联合创始人、副总裁何涛指出，如果连避让违犯交规的行人都做不到，无人驾驶又要怎么面对碰瓷、加塞儿、没有井盖儿等中国式难题？

诚然，这次事故重新点燃了围绕自动驾驶汽车安全性的辩论。

究竟哪里出错了？

这起交通事故，究竟是谁的责任？目前还没有最终的定论，可能是自动驾驶汽车，可能是行人，也可能是司机。

不过，当地警方在进行初步调查之后，认为这起交通事故的责任方或许不是优步的自动驾驶汽车。

坦佩市警察局长西尔维娅·莫伊尔（Sylvia Moir）向媒体表示，肇事车辆安装了两个视频摄像头，一个朝向前方道路，另一个则朝向车内司机的位置。

莫伊尔透露：“在观看过车载录像之后，我们发现无论处于哪种模式（自动驾驶模式以及人类驾驶模式），本次碰撞都难以避免，因为受害人是从暗处突然闯入机动车道的。”

莫伊尔还表示，事发地点离人行横道只有不到100码（约合91米）的距离，“在夜间横穿道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行人在过马路时必须要走人行横道，因为此处的照明情况更好”。

对于上述判断，也有人提出质疑。

南卡罗来纳大学法学教授Brian Walker Smith称，优步的自动驾驶系统可能没有察觉到行人，也没有预测到她会走过来，“刹车失灵的情况令人担忧，并暗示系统从未预料到碰撞”。

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城市规划教授David King，每逢工作日都要从事故发生地点经过。

King介绍，坦佩市的七车道公路有着宽阔的视野，以他对优步技术的了解，行人或其他物体应该很容易被自动驾驶汽车识别，因此，他认为“一定出现了严重的错误”。

当然，这里还有一个细节值得关注。莫伊尔表示，这起事故并不能排除车辆内的驾驶员面临指控的可能。

该驾驶员自称，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行人突然出现在车前，直到听到碰撞声才意识到车辆撞到人了。

但有驾驶员坐在方向盘后面，证明该自动驾驶系统还没有做好完全无人的准备，人的存在是为了纠正该系统并及时做出反应。

悉尼大学土木工程系教授David Levinson提出怀疑，该驾驶员为何也没看到受害者？

在周一的新闻发布会上，坦佩警长罗兰德·埃尔考克（Roland Elcock）表示，地方当局尚未就谁的过错得出任何结论。目前，坦佩市警方正与联邦合作调查事故原因。

如果调查结果显示是车辆的无人驾驶系统出现了问题，警方将如何应对？莫伊尔表示：“这还是一个全新的课题，我们此前从来没有过处理类似事件的经验。”

无人驾驶还能上路吗？

无人驾驶汽车发展之初，人们最关心的就是它的安全性。

推崇该新技术的人说，无人驾驶汽车将比有人驾驶更安全，因为自动驾驶不会分心，而且会遵守交通规则。反对的人则担心这种技术的安全性，包括自动驾驶技术应付不可预测状况的能力。

撞人事故发生后，这场争论来得更加猛烈。

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前主席Mark Rosenker表示，公众不应对优步的这起事故反应过度。他指出，美国每年发生逾600万起车祸，造成6000名行人与近4万人丧生。

“这将会是一个不幸的阻碍，我们必须加以应对以重新恢复公众对这些装置安全性的看法。”Rosenker表示。

但反对者认为，自动驾驶汽车本身设定为比人类驾驶更安全，通过激光雷达等系统，能够感知行人和其他障碍物，即使是在黑暗中。

当然，我们不能仅仅通过一起案例来判断，无人驾驶和有人驾驶到底谁更安全，需要用数据说话。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2016年，美国人每开车1亿英里就造成1.18人死亡。但是目前，自动驾驶汽车还没有行驶1亿英里。所以，这并不能说明它比人类驾驶更安全，看起来似乎是倒退。

然而，报道却指出，这也并不能说明应该停止自动驾驶，因为当老式汽车第一次踏上美国的公路时，就不太安全。

例如，在1921年，每1亿英里的行驶里程，就有24人死亡。随着汽车、司机和道路的改进，这一数字降低了近95%。

按此推测，自动驾驶汽车今后也可以改进。报道称，因为它的软件系统可以重新设计，即使目前不比人类驾驶员安全，也有很好的理由期待有一天会实现。

要改进自动驾驶汽车，就意味着今后还需要在公共道路上测试。因为自动驾驶汽车的开发者认为，测试必须在真实世界的街道上进行，以便将技术应用到现实中。

Levinson称，如果公众希望自动驾驶汽车更安全，即每年因人为交通事故而死亡的人数大幅减少，他们可能不得不同意与这些自动驾驶汽车一起生活。

但这并不意味着未经检测的自动驾驶汽车可以任性地上路。目前，优步暂停了自动驾驶汽车的所有测试。

国际卡车司机协会（International Brotherhood of Teamsters）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这起意外说明，在公共道路上测试未经检验的技术蕴含巨大风险，为乘客和驾驶员提供保护至关重要。

据悉，亚利桑那州此前对无人驾驶技术几乎没有监管。正因为如此，许多技术公司纷纷到该州去试验无人驾驶汽车。

该起致命事故发生后，是否会推动更严格的监管，正如许多交通安全倡导人士所呼吁的那样，仍有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