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科技界行骗

科技界有很多大师，但却历来不缺骗子。越容易出大师的领域、越是说不清楚的地方、越是热点领域，就越是容易出骗子。20多年前我就发现：人工神经元技术的应用案例，或许会有9成夸大其词、故弄玄虚，甚至可以说是骗子。

若干年前，国外某公司要推销技术，号称用了人工神经元的手段。遗憾的是：我也参加了这个会议，并在随后发言：根据我的研究，这个关系只是线性或者双线性函数，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这家公司就赶紧上来和我解释、其实他们也很少用人工神经元。还有人说，某生产过程有“混沌现象”。众人大惊。我就在回答问题的阶段问他：你研究过测量误差吗？其实，科技界从来不缺故弄玄虚的人，他们只是想制造点广告效应、发表篇论文而已。

20多年过去了，这些人仍然活跃在科技界。只是将”包装纸”换了一下。最近，“深度学习技术”就是这样。最近看到一篇文章，据说有人用深度学习算法搞某种材料设计、据说还成功了。那么，什么叫“成功”呢？看到这样的说法，让我想起前些天流行的一个段子。

某“名医”的祖传秘方，能帮助女人生儿子。办公室里的很多旌旗，都是生儿子的人送的。他声称：不付钱可以先拿药、生了儿子再付钱：生不了儿子的就不要钱了。靠着这个“方子”，他赚了很多钱——生了儿子的会来感激他，生不出儿子的也很少来找他额麻烦：反正也没要人家的钱。我们知道，有大约有半人生了儿子。骗的人多了，他总可以赚得钵满盆满。

由于存在各种干扰，科学预测的准确性或许不是很高，但一定要高于随机概率。否则就是没有意义的。但很多文章并没有证明自己的研究高于随机概率。这种论文和“名医”的骗术其实差不多。当然，多数论文的作者的水平，比“名医”的骗术高了一点、会亮出自己的“成绩单”。比如，我见过一个项目，用深度学习预测某期货的价格，据说相关系数高达0.92、并创造了几千万的效益。可惜的是，这篇东西种又落到我了的手里。于是，我用了个最简单的办法进行比较：用前一个月的价格预报下一个月。这种做法的相关系数居然有0.93！ 既然如此，你故弄玄虚干什么？！

如果骗子更狡猾一点，骗人之前会针对人的心理做点“技术铺垫”：有位大夫，自称有治疗高血压的“绝招”。在治疗之前，先来一段原理的宣讲：高血压是身体有病的“标”，而不是导致这种现象的“本”；要治疗高血压，不能直接治“标”、而是要直接“治本”；如何治本呢？“轻喝我一碗降压汤”。 普通人听到前面的铺垫，就以为他很有学问——其实这些学问在业界早已是常识。专业人士关心的是他的降压汤为什么能治病？ 但他偏偏不说：足以骗老百姓就够了。现在的很多大师讲座，就是这样：骗的就是渴求知识的业余人士。

最顶级的骗子，要会用数据骗人。我们知道:中国队只参加过一次世界杯，而且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网上有个段子，足以论证中国足球的强大：“在长达84年的世界杯历史上，仅有3支国家队战胜过中国队。而中国队从未在世界杯点球大战中失利过；在84年里，中国队只丢了9个球....” 这种技巧放在论文里，就可以骗很多“隔行如隔山”的评委了。

当然，“90%是骗子”之说，并不意味着另外的10%不可敬。恰恰相反：这10%“出污泥而不染”的人，才是真正的专家。科技进步的希望就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