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参与年度好书评选。
编辑部有分工,我在第一年关注“社科”和“经济”两类,需要各挑选出十本共二十本入围图书。今年只关注“经济”。
我毕业刚到编辑部的时候,很诧异,何以要分设“社科”和“经济”,而经济学不是社会科学中的一支、且习惯被认为最靠近(自然)科学的那一支吗?编辑部的leader说,两者在公共阅读中不是一回事。我花了一段时间来适应。
经济学与“经济”是不同的概念,如果说,在类别中使用“经济”,“社科”是否要换成“社会”更合适。原因是,和“社科”命名法相对应的是经济学,而和“经济”命名法相对应的是社会。至今是一个私下纠结。
读书期间围观评选好书,心底最大的一个疑问是,全年出版的图书之多,他们看得过来吗?以何种标准选出的?参与到其中才感受到一个事实:原来,原来好书还真是有限。市场上的好书,也没有那么难发现。
具体细节不说,我在此间的感觉是,挑、评书,倒像跟撰写论文列“参考文献”一样的。
数据库的文献那么多,你怎么选?参考文献可是一篇论文最重要的要件之一,通过它,即可看出作者是在何种框架、范畴和脉络中思考问题,而绝非只是一种文本修饰。
我记得一种流行说法,要把参考文献做漂亮,作者是谁、期刊或出版社是什么、中外文献比例怎样,等等,都得纳入考虑的范围。
我同样记得数年前坐在教室里,听老师站在讲台上,把他心中值得做“参考文献”的国内出版社做里一个列举。如数家珍。
我还记得“买书要看出版社”,就像任何一种消费一样,购物看品牌。
但如此判断其实未必绝对靠谱。如果出版社和图书公司分离,出版社提供书号,而选题、策划和编辑是由图书公司来完成,出版社和一本书的品质不一定完全挂钩。即便在图书市场上声誉不足的出版社,也可能出版非常好的书。
与“参考文献”的相同不是指这里,是指什么呢?是其中的“问题意识”。参考文献的选择,必然首先因问题的需要。其它退居次要。
我参与挑书、选书的时间很短。怎样来理解“问题意识”?
跟“参考文献”不一样,我说它的“问题意识”在社会科学领域需要的是提出和回答我们时代的重大问题。它关切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境遇。学者们经常感叹,精致、精细和漂亮的学术写作已经很难回答重大问题,难度可见一斑。
在此之下,才是具体的“问题”,即具体的专业领域。
“问题意识”是关于作者和出版机构的一种眼光、视野和胆识,而具体的“问题”是关于落地的专业水平。扎实的后者作为基础才能撑起前者。
两者结合即要放弃一大批图书。想必不难。
文学、国故或其它类别的图书自然要另论,阅读体验、审美、意义或趣味都在评价范畴之中,与社会科学不一样。这样说,倒非意味着,社会科学就一定要提出或回答重大问题,而否定纯粹学理或“形而上”的研究,因为这里说的只限于媒体评选和公共阅读。
真正的问题可能是,到底什么是重大问题?谁来定义?
媒体或选书人的风格不同,地位不同,定义自然不同。
然而,还是有一些是确定的。比如说,“重大问题”不是冠冕堂皇、不是高大上、更不是问题越宏大越“重大”,飘飘在高空,无法落地,空洞到与我们生活的距离越来越远。更毋论不真诚的“重大问题”。
或许是这样。
如果回到“经济”,“重大问题”又是什么呢?更靠谱的问法可能是,又有哪些呢?因为你无法聚焦所有的,而不过选择其中一些而已。
是即将迎来改革开放四十年的时候,继续深化改革、统一市场的挑战;是中国经济增长速度和结构调整变化的背景下,家庭的负债及其金融风险;是市场共识被摇晃的退缩风险;是AI大数据到来的时候,我们在互联网上的行动、态度和选择,是否会被全面计算,是否就此丧失掉自由意志完整性的挑战。等等。
这些问题,有的是经济学家在经济政策和公共领域的关注焦点,有的是我和身边朋友在这一年的亲身经历和感受。是为挑战。我挑选的十本入围经济图书也是由此而来。
到年底,传统媒体、自媒体和出版机构都在陆续推出他们的好书单。今天上午,我在朋友圈看到一条内容被传播,是一个文化人对年度书单的质疑。我也有一些自己的感叹,跟他不同。作为一个初生牛犊,说的只是个人感受而不代表服务的媒体单位立场。
历史文章
歧视女性的学者,为什么在当今互联网不受欢迎?
罗东:关于人工智能的那些预言,你相信吗
中国乡村选举的次操控 The Micro-Politics of Local Elections in Rural China
进步与局限:作为一个社会现象的“空巢青年” 书单
领取专属 10元无门槛券
私享最新 技术干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