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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伦·拉尼尔(Jaron Lanier,1960年5月3日—),出生于美国纽约,在新墨西哥成长。计算机哲学作家、计算机科学家、视觉艺术家、古典音乐作曲家,曾13岁入学新墨西哥州立大学学习研究生课程,主攻数学符号语言和计算机编程。最著名的称谓是“虚拟现实之父”。
本文是一篇采访记录,记录了拉尼尔本人从应用前景和潜在风险两方面对VR技术进行的思考。
窗体底
“我常被人们称为虚拟现实之父,”Jaron Lanier在其《新事物的黎明:现实与虚拟现实的碰撞》(Dawn of the New Everything : Encounters With Reality and Virtual Reality)一书中写道。而在其最新出版的著作中他还写道,“VR 技术实际上是一大批科学家和企业家共同智慧的结晶。”这本新书是自传体性质的,其中部分内容回顾了VR技术的历史与现状。
我们暂且不讨论Lanier是否为VR 技术之父的问题,但他在VR 技术领域的中心枢纽作用是不可否认的。作为计算机科学家兼作家和音乐家,Lanier最知名的还是他研发和推广了VR技术。他于1984年创立了第一个商业性质的VR创始公司,即VPL Research, Inc.。现年57岁的Lanier在微软公司拥有研发实验室,主要从事研发增强现实技术(AR)。
然而,从根本上看,Lanier是一名人文主义者,他对大型技术公司持怀疑态度并且避免使用任何社交媒体。他是全世界最畅销书《谁拥有未来?》和《你不是小配件:一则澄清声明》的作者——这两本书都批判了技术对人类社会带来的负面影响。尽管他认为VR技术可以增进人们之间的互动和改善人际关系,但他同时也警告说,VR技术也可被用于操控使用者。
为了完成这期《Undark Five》,我就VR技术在社会中担任的角色这一主题对Lanier进行了采访。采访的具体问题包括:与其它的人与设备交互相比,VR使用体验有何不同,为何Lanier不信奉人工智能(AI)。以下是整理后的谈话记录。
UNDARK:已有研究人员表明,使用屏幕设备——比如电视、电视游戏和智能手机——与大脑发育的不利影响之间存在某种关联。使用VR设备的人与使用其它带屏幕设备的人相比有什么不同体验吗?
JARON LANIER:我已注意到有几方面的不同。VR 设备的使用模式从本质上来讲更加偏重于身体上的参与,而儿童使用者在使用一段时间之后会感到累,因而不会产生我们看到的儿童在使用其它设备时坐如僵尸般的成瘾情形。这些其它设备可以让儿童完全处于精神脱离状态。如果观察一下儿童用平板电脑看视频或者玩传统的电脑屏幕界面游戏,你会发现,他们完全可以坐在一个地方不动。而使用VR设备时,他们需要动起来,否则VR就会消失,所以游戏是不会持续太久的。这更像是玩蹦床或类似的游戏。孩子们可以上去玩一会,但不会玩太久。我想这正是我们想要的效果。
UNDARK:一些AI系统的构建方式常常代表不了女性和少数族裔。例如,Pokémon Go这款游戏最初几乎没有纳入黑人社区的位置信息。VR也容易产生这种目标人群的偏倚吗?应该如何防止出现这种情况?
JARON LANIER:这个问题涉及面比较大。我想从这里开始谈起:有些研究人员发表言论说,VR更多是属于男性的事物。深究下去你会发现,被用于测试的那些VR实例都不是多样化团队创造出来的。如果不是由多样化团队创造的事物,未被纳入考虑的人群不怎么适应这些事物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目前这是个巨大的问题。因为不管是成熟公司和创始公司的基础VR研发小组,还是创造内容的工作室,你很容易看到,研创人群与游戏人群是相似的。也就是说,我们倾向于看到的人群,是年轻的技术宅男。研创人群缺乏多样性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它会反映在从肉眼可见的硬件到可识别使用者活动性的软件的所有系统每一个微小的技术细节上。因为这些,我们很多人被阻挡在这些游戏之外。
UNDARK:你看到VR中最大的问题之一,是它存在可操控使用者这个潜在风险。关于这一点,应该有监管者吗?可以由谁负责防止上述情况的发生?
JARON LANIER:这是信息经济的巨大失误,我们对企业家们说,“你们将在资本主义制度内运作。” “我们热爱企业家。” “我们热爱硅谷创始公司。” 我们热爱所有这些,但是我们也希望所有东西都是免费的。我们希望音乐是免费的,我们希望社交网络服务是免费的,我们希望发送信息是免费的。所有的一切必须免费、免费、免费。
如果所有一切必须免费,而同时你也希望它们属于商业性质的,这样你就限制了他们的选择,对吧?
发展到对人们的行为进行修正,则这种修正会让社会变得荒唐,它将人们分开。因为人们不再刷屏同样的东西,所有的一切必须个性化定制。一切都将分散开来。而你作为技术开发者只是为那些神秘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操纵者们铺设了这张巨大的红地毯,不管那些人是谁。他们才是这个体系的最大受益者。
UNDARK:回到VR的早期时候,许多人把玩 VR与服用迷幻药做比较。为什么在你看来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JARON LANIER:首先声明我从未使用过迷幻药,然而由于我的头发或别的原因有些人认为我使用过。我认为很显然的是,VR主要或仅仅涉及到感官的感知边界。我们可以创造这种刺激,但是我们没有去直接干预你的大脑会如何感知这种刺激。
所以,VR是完全不同的体验过程,它是一个表达性或可控制的过程,而不是一个随机的不可预测的过程。不知道我们是否可以做到使 VR 具有与使用迷幻药一样鲜活的体验。但很显然,VR 的动态与之完全不同。
UNDARK:你在书中曾提到你不信奉AI。这是什么意思?
JARON LANIER:回答这个问题我需要提一下我最重要的导师Marvin Minsky。我非常热爱我的这位导师,他是MIT的教授。毋庸说,关于AI我们一直存在分歧。
我对AI的看法是这样的:在微软公司,我们拥有世界三大语言互译服务体系中的其中一个。你可以输入某句英文词语或句子而系统会给出德文或中文或其它语种的翻译。让我感到不爽的,是实现语言翻译功能的方式。为了确保服务系统的正常工作,我们不得不每天从实际译者那里搜集上千万条词条,以便于让我们的翻译服务系统可以紧跟时事或诸如此类。我认为,我们提供的服务可以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我很高兴有这种服务。但问题在于:我们所传递出的错误讯息是,我们不再需要这些译者,因为我们创建了一种电子大脑系统来取代他们。但事实是,我们仍然需要这些译者。我们需要从他们那里搜集词条,否则电子大脑系统将无法实现运转。
所以,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我们以这些译者的工作为基础创建了一种新颖的、更加有用的、更好的渠道,让人们可以从中受益,而不是取代了这些译者。
为了把关于AI的这种思想作为对项目计划的真正用途的一种了解途径,你必须假设你不太需要人类,否则会毁掉你有关创造这种所谓的独立事物的所有幻想。我发现这完全是一个弥天大谎,很丑恶。我是真的不喜欢。
所以说,问题不在于编码,不在于工程技术,不在于数学运算,而在于讲故事的方式。
- The End -
【翻译:Transvitae 编辑:Transvitae】
【编译来源:Five Questions for Jaron Lanier, by Hope Reese.Hope Reese:长居肯塔基路易斯维尔,以下杂志常驻作者和编辑:《Undark》、《The Atlantic》、《The Boston Globe》、《The Chicago Tribune》、《Playboy》、《Vox》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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