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猩猩血腥战争：为争权持续4年的厮杀，将昔日同伴赶尽杀绝，残暴堪比人类

信息来源于iflscience、Jane Goodall's Good for All News、Nature、Discover Magazine。

珍·古道尔

珍·古道尔（Jane Goodall）是“达尔文之后最伟大的动物学家”，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1960年，从小对动物行为就很感兴趣的珍·古道尔毅然决然地踏入坦桑尼亚的贡贝森林。此时她不过26岁，没有受过正规的科学训练，甚至连大学学位都没有，凭借着一腔热血就敢来观察黑猩猩。

不过也就是这种“局外人”的身份，让她摆脱了传统研究范式的束缚，获得了大量前所未闻的颠覆性发现。她一直认为应该像看待人类那样关注黑猩猩，并认定黑猩猩是拥有情感的物种，于是给它们取了名字并主动接近它们。

她的这种研究方式在当时被正统学界嘲讽，说她太天真、太把黑猩猩当人看了。后面这些人被打脸的情况我都不需要多说了。

随着对黑猩猩的认识深入，她愈发的为黑猩猩因为栖息地破坏和盗猎而濒临灭绝的现状而担心。在1977年，她创立了 “珍·古道尔研究会” ，将科学研究成果直接转化为全球性的保护行动。1991年她发起的 “根与芽”全球青少年计划，激励了数百万年轻人为了环境、动物和社区采取积极行动。

为了自己的环保事业，她的一生都在不断奔波，直到2025年10月1日与世长辞。

这个月初的时候你肯定是看过这个热搜新闻的，我敢肯定没有哪个动物学家能拥有这样的待遇，能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说明了大家对她的认可。

说回刚才提到的“颠覆性的发现”，我举几个例子，她是首次观察到黑猩猩会使用工具的人，当时一只被称为“灰胡子大卫”的黑猩猩被发现会修剪树枝，然后用树枝去掏白蚁；她还发现黑猩猩并非纯粹的素食者，它们甚至会主动狩猎其他动物；黑猩猩的社会还存在权力争夺、拉帮结派等行为，甚至会发动战争！

可怕的4年战争

1974年~1978年间，珍·古道尔在坦桑尼亚贡贝国家公园记录了两个黑猩猩族群之间的持续了4年的战争，这场战争的惨烈程度令人不忍直视，其中一个族群甚至因此完全消失了。这场战争就是著名的“贡贝黑猩猩战争”。

并不是街头突发的那种酒后互殴，这场战争的激烈程度和性质都跟我们人类的战争非常相似，目的是为了政治和资源。

在1960年代，贡贝国家公园内有一个生活在卡塞克拉 (Kasekela) 区域内的族群，这个族群相当团结，内部一直很稳定，连小吵小闹都很少发生。但到了1971年，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个族群开始分崩离析，分为了北部的卡萨克拉族群和南部的卡哈马族群，我们下文简称为北方族群和南方族群。

两个派系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最终分裂成两个独立的领地。

分裂后的3年内情况倒也还好，但当北方族群的领袖死亡，一只名叫汉弗莱的黑猩猩成为北方族群的新领袖后，情况发生了变化。南方族群的领袖是两兄弟，被称为休和查理，它们跟北方族群的老领袖在过去算是朋友，所以才能相安无事。但现在不认识的人上位了，不妙的氛围开始散播，两个族群完全变成了对手。

真的打响战争的居然是北方族群，1974年1月7日，六只北方族群的雄性黑猩猩袭击了一只独自进食南方族群黑猩猩，它们将其包围，雨点般的拳头和石头砸在这只个体身上，很快将其砸得七窍流血而死。

此后的4年内，北方族群在新领袖汉弗莱的带领之下，发动一系列血腥但有组织的攻击，最终导致南方族群的雄性全部死亡，雌性也死了相当一部分，至此，南方族群完全被消灭，领地被北方族群接管。

到这里，也许你还觉得蛮正常的，就是领地斗争，但胜利方对待败方难民的态度才是最让人毛骨悚然的。珍·古道尔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表示，胜者族群对待难民的方式是我们从未见过的！难民们不但唯唯诺诺，饮食受到控制，甚至会被北方族群的人随意虐杀。

珍·古道尔描述了一个她亲眼所见的恐怖场景：“太可怕了。受害者躺在地上，鼻子里血流如注，他们用手捧住他的头，喝着血。他们扭动受害者的肢体，试图把它扭断。用牙齿撕扯皮肤。在社区内部的斗殴中，你从未见过这样的事。”

最难受的是，类似这样被虐杀的难民很多都是跟北方族群那些个体从小长大的，它们曾经是一起吃饭玩耍睡觉的好伙伴，现在居然会变成这样。

持续的研究

一些研究人员对此很感兴趣，他们组队来研究这场战争。

根据从古道尔的大量手写笔记和检查表中提取的数据，分析了19只雄性黑猩猩在族群分裂前后的关系变化。他们以古道尔用来引诱黑猩猩进行观察的香蕉喂食站作为关键节点进行观察，绘制了1967年~1972年之前的黑猩猩活动，如果两只雄性黑猩猩比其他配对更频繁地一起到达喂食站，他们就认为它们是好朋友。

随后就是大量的对比统计工作，使用网络分析来量化这些黑猩猩的小圈子的关系变化。研究显示，在1967~1979年，这些黑猩猩确实关系都很好，虽然有几对关系最好，但总体上都是相互混杂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活动地区变化很明显，一部分黑猩猩在后面北方族群的领地停留更久，另一部分则是不断向着南方扩大活动范围。

看来在新领袖加入之前，南方族群的黑猩猩就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到了1971年，南北族群已经几乎不会主动碰面了，它们各自族群倒是很团结，但如果偶尔遇到了，它们会互相丢石头和树枝并且嘶吼着恐吓对方。

1972年的时候，它们就只会跟分裂后的族群里的黑猩猩进行社交，北部和南部黑猩猩之间的活动范围重叠很小。

考虑到这样的情况和时间节点，看来汉弗莱的加入确实是关键因素。当族群分裂后，雌性的数量也随之变少，处于生殖周期的雌性资源异常稀缺，而雌性资源的竞争加剧了它们的统治权之争。这样的敌意蔓延开了，不止仅限于这些雄性竞争对手，它还影响了雄性所处的整个社会关系网。

当第一次血腥冲突爆发后，一切就变得无法挽回了。

研究团队研究了全球近50个人类社会分裂的前后，发现内部政治冲突也常常预示着人类群体的分裂，紧接着就是对稀缺资源的竞争。

战争是复杂社会的副产品？

“战争”到底是有着“深厚的进化史”，还是仅仅是复杂社会的副产品？

过去人类总说人类这个物种会发动战争屠戮同类，是最恐怖最令人不齿的物种。但现在的这个发现似乎说明了战争并不是人类独有的，甚至引发战争的原因都不是人类独有的。

对此的研究还有待深入，目前这些更多算是观察报告而已。

但是我们不能就因此给黑猩猩贴上“凶残”物种的标签，相反的应该更确定一个事实，那就是黑猩猩虽然具有暴力倾向，但它们是非常复杂且拥有高智慧的动物，“情商和爱”这样的情感它们也是拥有的。

不过有点尴尬的是，我们人类也是有爱和情感的……怎么委婉了一圈，又给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