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RL原作者疑因开源代码被滥用迟迟拿不到美国签证

近日，HackNews上一则工程师耗时937天才拿到美国签证的帖子引发了热议。这位工程师名叫Daniel Stenberg（丹尼尔），是cURL开源项目的原作者，他在HackNews上讲述了他耗时两年多的美国签证申请经历。

在将近 20 年的时间里，丹尼尔曾 12 次到访过美国，他已经申请并获得了 ESTA 多次权限。他最近一次访问美国是在 2016 年 12 月，当时他使用了 ESTA 和护照，但当他于 2017 年夏天使用同样的 ESTA 和护照申请入境时，却被拒之门外。

编者注：虽然ESTA常有电子签证之称，但其实 ESTA 并非签证。ESTA 为“旅游许可电子系统”原文之缩写，是免签计划所属的预先审核系统。目前免签计划共有 39 国参与，来自这些国家的公民都可申请ESTA。申请 ESTA成功，意味持有人获得两年内访美的许可。每次旅游期间不应超过 90 天。ESTA 持有人无须在每次旅游前重新申请，因为旅游许可允许游客在期限内无限次数入境。然而，每次停留期间不得超过 90 天，否则对将来 ESTA 或签证申请以及入境会造成负面影响。但这并不意味着，持有ESTA就一定可以获批进入美国。  签证是入境美国的合法许可，法律规定所有外籍人士必须事先取得。若没有持签证或任何其他具法律效力的许可，外籍人士将无法通过美国的边境管制。

于是丹尼尔开始了漫长的与美国大使馆交涉的过程。由于无法入境美国，丹尼尔错过了多次总要的会议和活动，包括 2017 年 6 月和 2016 年 6 月在旧金山举办的 Mozilla All Hands、2018 年 12 月在佛罗里达州奥兰多市举办的的 Mozilla All Hands、2019 年 1 月在俄勒冈州波特兰的会议演讲等（不包括 IETF、HTTPbis 或 QUIC 会议）。

在此期间，丹尼尔和 Mozilla 公司（甚至这种情况在他加入一家美国公司 wolfSSL 之后也没有改善）已经尝试了所有可用的方法来获取信息，并试图以其他方式推动签证进程，但都无济于事，丹尼尔的签证申请似乎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信。

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丹尼尔对于自己无法取得签证这件事充满困惑。他表示，自己过往并没有去过阿拉伯国家、中东、朝鲜、伊朗或伊拉克等与美国关系较为紧张的国家。他也不知道大使馆为什么不能批准他的签证申请。

丹尼尔有很多朋友都在美国生活和工作，据他在美国生活的朋友分析，他之所以多次申请签证被拒，是因为在某个地方，有人发现了他的名字和代码被不法分子以某种邪恶或恶意的方式使用，例如在某些恶意软件、病毒或其他攻击软件中使用。并且不法分子对于如何终止使用代码以及丹尼尔不被牵连判断失误。丹尼尔认为，自己免费开放了工具和代码，但是很多时候这些代码和工具却不幸地被用在了他不能容忍的的地方。由于大使馆并没有告知签证拒发的原因，因此这些也只是他们的猜测。

也有朋友认为，丹尼尔的域名“haxx.se”可能存在问题，甚至它暗示着丹尼尔有时会称自己是“黑客”，这或许也是造成签证被拒的原因。但丹尼尔认为这种推测不太可能，因为他在此之前已经使用了该域名数十年。还有一些人认为，移民局可能在上次访问中认为丹尼尔违反了 ESTA 规则。但丹尼尔表示自己没有违反过那些规则。他也从未在瑞典和其他任何地方被认定犯罪或遭到罚款，也从未参与过任何形式的诉讼。

作为 cURL 开源项目的作者，有朋友建议丹尼尔更改 cURL 的许可，但丹尼尔表示：

这就像玩笑话，我不会更改cURL的许可，除非特定的用户使许可证不再开源。cURL比我自己拥有更多的版权，cURL的意义大于我本人，所以我不会更改cURL的许可。

直到 2020 年 9 月 22 日，美国大使馆给丹尼尔发了封电子邮件，具体内容如下：

亲爱的先生，  您的签证申请仍在处理中。对于您在此期间错过的旅行计划，我们深感遗憾。我们将要求您更新您的旅行计划。如果您打算继续申请签证，我们希望您能将更新的行程计划发给我们，这些支撑文件包括官方邀请函、财务证明等。

2020 年 10 月 2 日，丹尼尔给大使馆回复了一封邮件，里面附上了他在 wolfSSL 的两位同事给他发来的邀请函，邀请时间分别是 2020 年 12 月和 2021 年 3 月，同时他也附上了行程中所有的支出、酒店、机票、交通和餐饮费都由邀请方支付。最终邀请函上还附上了 wolfSSL CEO Larry Stefonic 的签名。

至此，丹尼尔的签证终于有了些眉目。2020 年 11 月 6 日，丹尼尔称自己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显示有一封来自“美国大使馆”的包裹。在历时了两年多的“拉锯战”后，丹尼尔终于拿到了美国签证，有效期为 10 年。

美国签证限制直指科技领域人才

事实上，美国签证确实开始加入了对代码的审查，也并不是只针对 Daniel Stenberg 有签证限制。自 2020 年以来，中国部分高科技公司的技术人才同样有这样的遭遇。

根据北京科协此前发表的《签证打碎了科学家的“美国梦”》一文，美国埃默里大学的一名理论化学博士后研究员 Chenyang Li 今年同样因为签证禁令无法前往美国，并在参加签证面试时被问道所写的计算机代码是否赚钱等此前未出现过的奇怪问题。

今年中旬，特朗普政府宣布禁止国际学生签证，在二十万人请愿白宫，MIT 哈佛联袂起诉之后，该禁令得以取消。然而，美国政府再次针对技术人才发起了限制。

美国商务院的声明中写道：今天，美国国务院对中国科技公司的某些雇员实施签证限制。根据美国《移民和国籍法》第 212(a)(3)(C)款规定：如果美国国务卿有理由相信某些外国人的入境会对美国的外交政策产生潜在的严重不利影响，那么美国就不允许某些外国人入境，甚至在文章中点出了华为公司的名字。

这一系列行为也引发了美国本地科技公司的不满。今年 8 月 10 日，包括苹果、谷歌、亚马逊和 Facebook 在内的 52 家美国科技公司提交了一份法律诉状，起诉特朗普暂停发放 H-1B 等工作签证、限制部分外籍劳工入境的行政令。

这些科技公司在法律文件中写道："加拿大、中国和印度等国家的全球竞争者正抓住这个机会，吸引训练有素的创新型人才。""与此同时，美国企业眼下也有必要在境外雇佣需要的人才来完成工作。"

加拿大与美国展开人才争夺

自赴美签证变严格之后，部分加拿大科技公司开始大量招收滞留在美国的高科技人才。总部位于加拿大安大略省基奇纳市的一家科技公司，斥资 10 万美元，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 101 高速公路从旧金山到圣克拉拉之间的关键位置，安装了 9 个全尺寸广告牌。

该公司的广告牌写道“如果我的签证被取消了怎么办?”和“如果我失去了工作和医疗保险怎么办?”以及该公司的联络方式。

该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伊恩·克鲁格曼（Iain Klugman）表示：“所有这些可能无法在美国工作的人，绝对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人才。”“我们试图传达给他们的信息是，如果你不能在美国工作，我们希望你考虑一下加拿大。”

参考链接：

https://daniel.haxx.se/us-visa.html#got-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