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强国”张颐武：弹幕的意义

张颐武：弹幕的意义

教育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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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早就已经是网络视频文化的不可或缺的部分。它始终是和网络视频的发展变化一起发展的，弹幕既是对于视频内容的点评、分析，更是观看视频的人的互动、讨论。从早期看，弹幕往往仅仅是年轻观众直抒胸臆的一种方式，它是视频文化中有趣味，但还是一种随性发出的点评，彰显了网络最重要的，也是和传统的影视等文化最明显的差异的关键——互动性。点评激发新的点评，互动让更多人卷入互动，受众在这样的介入中自己也变成了参与到创作中的一份子，通过自己的点评也在一种“流”的形态中让自己的点评在作品之中获得了更多的意义。这有点像中国古典小说的点评，在文本的上下随手写下对于作品的点评，可以发掘作品的不为人知的隐秘，激赏作品的妙处或抨击作品的不当，只言片语之间，随意点画之处，都留下了自己的“踪迹”，成为参与文本完成的一个不可缺少的点评者，让作品在点评中获得了另外一重的意义。点评的弹幕随着作品一直在“流动”之中。这样的“流”的展开正是弹幕吸引人的地方，让人往往欲罢不能，感受到互动性所构成了文本的丰富性的魅力。这样的弹幕一直是网络视频文化的重要的支撑。

现在，弹幕随着网络视频文化的大发展和越来越“主流化”，已经有了新的跃升，也越来越凸显了其重要的、不可或缺的意义。我们可以看到，弹幕对于网络视频越来越重要。它从视频的一种衍生物，现在已经发展为视频本身不可或缺的一个关键的部分。很多年轻的观众的观看一定要有弹幕的互动，在这种互动之中，视频本身既是一个可以观看的故事或片断的展开，又是通过弹幕丰富和有了众多的参与者的介入的文本，视频本身变成了一种社交和互动的空间，在议论讨论，说东道西，在滚滚的弹幕的流动中，视频不再是一个简单的被观看的视频，而是一个具有互动性和社交功能的“情境”，在这个共有的“情境”之中，受众和文本共同完成了这个作品。

没有弹幕，现在的网络视频似乎就没有完整性，现在网络看视频就是需要有弹幕的存在，它的价值和意义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凸显。弹幕既是一种一个个个体的评价，它也是一种群体性的行为。往往通过弹幕的互动，网络中的很多趣味和要求得到了自己呈现的方式。某种“集体意识”在弹幕的对话和讨论之中得以形成，也就构成了最直接的“口碑”、这种群体性的效应其实是现在弹幕的新的重要的影响。弹幕所反映的往往是年轻群体的价值和他们的趣味，这其实具有重要的影响力。

正由于此，弹幕对于视频文本和视频的制作构成了很大的影响，弹幕的反应，已经越来影响到整个网络视频的制作和观看的体系。制作者和平台对于弹幕所表达的意向和想法越来越重视，甚至弹幕可以决定网络视频本身的价值或它的成败。弹幕尤其在最近极为流行的直播之中，更是直接参与现场中，弹幕中呈现的评价和感受完全可以对于直播本身发挥重要的影响，甚至会决定直播能否继续。这些都说明弹幕现在已经越来越深度地嵌入到网络视频文化的中心里，构成了它的关键的一部分。现在的很多年轻人已经不习惯没有弹幕的观看了，而弹幕对于整个视频产业的影响力更是不容小觑，这其实是未来的整个视频文化的发展的一种重要的、具有关键影响的方面。弹幕在当下几乎就是网络文化的一种不可少的存在，它不仅仅是一种点评、一句议论，而是互联网的文化的重要的形态。

弹幕文化已经变成了互联网文化中的重要的、不可或缺的方面，值得高度关切和认识。

（张颐武：长安街读书会成员、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