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也要分男女？ 不存在的！

想象一下，你手里拿着两个皱巴巴的人脑标本，每个都泡在福尔马林里，散发着一股让人想打喷嚏的气味。你左看看右看看，心里琢磨着：这俩大脑，哪个是男的，哪个是女的？别想了，你肯定猜不出来！这就像让你分辨两团棉花糖哪个是草莓味，哪个是香草味，除非你尝一口，单靠看是没用的。

其实，人类研究大脑的性别差异这事，那可真是历史悠久。从古希腊时代开始，人们就一直在琢磨大脑里有没有男女之分，结果呢？大多都是白费力气。就像在黑暗里抓蚊子，累得满头大汗，蚊子却还在嗡嗡飞。

美国国家心理健康研究所的专家阿明·拉兹纳汉博士说，这事儿难就难在，人类的大脑根本不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样子。要是你真把两个大脑放在一起比较，你会发现它们就像两朵形状差不多的云，你根本分不清哪朵是男的，哪朵是女的。拉兹纳汉博士还跟《现场科学》杂志说了一句话，简直是一针见血：“要是男的大脑和女的大脑分布完全不重叠，那我们还能好好研究研究。可现在，它们就像打翻的颜料盘，混在一起，根本没法分。”

不过，男女大脑的差异问题可能还是挺重要的，因为大脑疾病和精神障碍在两性之间表现不同。专家认为，弄清这种差异在多大程度上源于生物学而非环境因素，或许能带来更好的治疗方法。纽约大学朗格尼医学中心的伊冯娜·吕博士表示，大脑疾病种类繁多，包括精神疾病和神经系统疾病，其发病率和表现形式因性别而异。“了解基线差异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疾病的表现形式。”这就好比，如果你知道男生和女生对同一种感冒药的反应不一样，那医生开药的时候就能更精准了。

如今，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人工智能（AI），科学家们开始利用细胞结构和神经回路的细微差异，可靠地区分男性和女性的大脑。这些差异在从视觉感知到运动到情绪调节等一系列认知任务中发挥着作用。其他研究指出，人类大脑结构的性别差异可能与生俱来；还有一些基于动物的实验室研究则指出，在分子水平上，脑细胞的激活方式存在性别差异。

目前尚不清楚的是，这些差异究竟有多重要。它们会改变人们的大脑功能，或者改变他们对疾病的易感程度吗？它们是否应该决定医生为每位患者提供哪些治疗方案？即使科学家们已经确定了男性和女性大脑之间细微的差异，他们的研究仍然不可避免地会遇到一些棘手的问题：性别、性别特征和文化如何相互作用，塑造人类的认知能力。

男性和女性大脑之间最确定的结构差异是整个脑体积的平均差异。许多研究（但并非所有研究）都表明，男性的壳核往往更大。艾略特及其同事认为，关于其他结构（例如海马体、伏隔核和丘脑）大小差异的发现在不同研究中差异更大。

目前，这些重大问题尚无法解答。但正在进行和未来的研究——重点关注实验动物、人类染色体和大脑发育，以及从青少年到成年的跟踪研究对象——或许能够揭示这些性别差异如何具体地影响认知能力，并最终影响脑部疾病的发展。

为啥要研究男女大脑的差异？

从历史上看，科学家利用所谓的大脑差异来对男性和女性的思维和行为方式做出笼统的陈述，并证明女性天生智力和能力不如男性的性别歧视信念。虽然早期研究已经被质疑，但现代研究仍然发现男性和女性之间存在认知差异——至少平均而言。比如，男性在空间能力测试中表现更佳，而女性则更擅长解读他人的面部表情。不过，男女在社会中成长和受到的待遇截然不同，那么这些差异的根源究竟是什么呢？是先天因素、后天因素，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实际上，人类很难……区分性别差异在多大程度上是由社会因素还是环境因素造成的，”拉兹纳汉说。“我们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假设和偏见，它们不知不觉地从后门溜了进来。”这就好比，你问一个古人为什么女人不能当将军，他可能会说因为女人的脑子不行，但实际上可能只是因为社会没给她们机会。

鉴于研究大脑性别差异的历史颇为可疑，以及正确开展研究的后勤困难，人们或许会疑惑科学家为何要费心研究。对许多人来说，这是因为神经系统疾病和精神疾病在男性和女性身上的表现似乎不同，而生物和环境因素都可以解释其中的原因。数据显示，女性患抑郁症和偏头痛的几率高于男性，而男性患精神分裂症和自闭症的几率更高。男性患帕金森病的人数约为女性的两倍，但女性帕金森病患者的病情进展往往更快。这就好比男女在面对同一种病时，反应和症状都不一样。

大脑结构的差异：其实没那么大

借助核磁共振等脑部扫描技术，科学家发现不同性别在大脑结构的大小、形状和厚度上存在细微差异，连接大脑不同部位的网络也存在差异。但罗莎琳德富兰克林医科大学的莉丝·艾略特教授认为，如果考虑到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平均体型差异，这些差异就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比如，男性出生时的大脑平均比女性大6%，成年后则大11%。这合情合理，因为男性的体型本来就更大。但如果把这种整体尺寸差异考虑在内，男性和女性大脑之间更细微的结构差异就会缩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不过，有些研究还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差异。比如，英国生物样本库的一项研究发现，男性的丘脑（感觉信息的中转站）和壳核（控制运动的区域）更大，而女性的左侧伏隔核（大脑奖励中心的一部分）和海马体（负责记忆的区域）更大。但拉兹纳汉博士指出，这些差异并不能用来可靠地区分男性和女性的大脑，因为每种性别的大脑尺寸范围在很大程度上是重叠的。

人工智能来帮忙

虽然大规模的结构特征可能无法区分男性和女性的大脑，但人工智能正在帮助揭示其他可能区分两者的更细微的特征。比如，2024年的一项研究使用人工智能模型分析了1030名年轻人的脑部扫描图，重点关注白质（连接神经元的绝缘线束）。这些算法对特定扫描结果的性别预测准确率高达92%到98%，不过，研究者也指出，人类个体之间的差异实在太大，这也影响了预测的准确性。

性别和性别的区别

性别描述的是生理、解剖、激素和染色体方面的生物学差异，而性别是一种文化现象，涵盖了人们如何认同和表达自我，以及他们如何被他人对待。历史上，研究总是将性别和性别特征混为一谈。为了区分这两个因素，并了解它们在大脑中是如何表现的，追踪人们大脑发育的长期过程将会很有帮助。

比如，2024年的一项研究调查了500多名新生儿的平均脑容量，发现即使考虑到出生体重差异，男性的大脑总体上也比女性大6%，而女性的灰质与白质的比例更大。但性别只能解释这些结构中观察到的一小部分差异。一些大脑差异“从出生后最早阶段就存在”，并持续到成年期，这可能与性别有关。而那些在以后的生活中出现或消失的差异，可能受到环境的影响，或者反映了发育过程中的性别差异，比如青春期激素的变化。

未来的研究方向

科学家在梳理大脑的性别差异方面取得了一些进展，但要真正理解这些区别，研究人员需要进行更多的动物研究，以便进行更多的实验控制。比如，对实验室大鼠的研究已经揭示出雄性和雌性大鼠在神经元之间形成连接的方式以及处理恐惧记忆的方式上的差异。

另一种选择是研究X或Y染色体特有的人类基因。通过观察携带额外或缺失性染色体的人群，科学家们已经开始阐明这些基因如何导致大脑结构膨胀或萎缩，从而导致性别大小差异。染色体也可能增加或降低患病风险，比如携带额外的Y染色体可能会增加患自闭症的可能性。

不过，目前此类研究在美国的命运尚不确定。在新总统政府行政命令的推动下，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一直在检查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看其中是否包含可能违反行政命令的词语，比如“女人”“女性”和“性别”等。这可把科学家们急坏了，如果性别因素被移除，或者研究性别差异变得更加困难，那我们岂不是又要回到原点了？

从当前情况来看，男女大脑到底有啥不一样，这个问题仍然没有答案。但科学家们正在努力，希望有一天能解开这个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