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日本经济产业省宣布,将对出口韩国的半导体材料加强审查,首波限令品项涵盖氟聚酰亚氨、光阻剂与蚀刻气体三项关键材料。此举不仅震动韩国政商界,也再度提醒世人─日本在众多关键材料的「微实力」,绝不容小觑。其实,除了丰田汽车、佳能、三菱、东芝等,我们随口就能说出的日本知名企业外,日本还有更多是一般人没听过,但在业界赫赫有名的公司;它们所生产的关键材料在全球的市占率,甚至达到百分之百!
以根本特殊化学公司为例,1941年创业时,就是生产手表指针上的夜光涂料,如今它的夜光涂料在全球约有八成市占率;其中手表用的夜光涂料,甚至独占市场。除了手表外,举凡需要在暗处照明的地方,例如逃生口等避难标识、消防车的水带,或遥控器按键等,都会用到这种产品。
特殊夜光涂料扩大应用面
用于手表的夜光涂料技术持续发展,未来可望应用在防灾需求上
根本特殊化学1993年开发出「N夜光」(LumiNova)技术,使得蓄光后的亮度和残光时间可达原本的10倍,更重要的是不含放射性物质,对人体没有影响。在天灾频传、防灾需求日渐升高的现在,根本特殊化学的技术尤其受到重视,应用面也不断扩大。公司把资本集中在特殊领域,开发国际通用的新产品,强调安全、保全和健康,目前集团旗下分成机能材料、钟表、感应器和生命科学部门。
90年代根本特殊化学就进军海外,因为企业主认为光靠日本国内的市场有限,现在海外营业额占整体的一半以上。比较特殊的是,多数企业为了压低人事费用,选择在中国或东南亚设厂,根本则在葡萄牙盖第一座海外工厂,理由包括当地人事费用在欧洲相对较低、所在的地理位置容易出口到美国等。由于很早就进军海外,也很早就注意保护自己的智慧财产权,开发出LumiNova专利时,就在17国申请了专利。
未上市的根本特殊工业,可以说是典型的隐形冠军。该公司走的路、做的事,例如远赴重洋开拓市场、注重智财权、把一件小事做到极致,这些都是利基企业成功的关键
三策略奏效,典型隐形冠军
日本经济产业省在2013年度选出一百家「全球利基企业」,并归纳出三大成功策略;第一是「放眼全世界」。这些企业海外营业额的比率平均高达45%,销售的国家则达到36国。
除了国内市场有限之外,也要避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因此不会倚赖单一的供应链,也会供应产品给较多的企业和国家。而如此积极向外发展的原因,主要是来自创业家族的意愿,他们有成为世界第一的雄心壮志,同时也有行动力,能带领企业向外冲。
第二个策略则是扩大市占率。具体方式包括:和用户共同研究出受欢迎的产品或服务,避免竞争对手加入、推出自有品牌、保护智财权。而要守住维持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除了重视智财权之外,近七成企业会自制生产设备,以防止业务机密外泄,产品被仿冒,另外就是约束员工,例如提高薪酬或对资讯的取得设限等。
第三个策略则是扩张。针对现有的业务内容,七成的隐形冠军会努力拓展新的客源,提高获利,同时会善用核心技术、甚至增加核心技术,并进一步扩展到其他领域。经济产业省指出,这些利基企业重视市占率的同时,也知道利润的重要,会兼顾获利率。
日本有47个都道府县,各地有不同的风土民情和历史背景,在地的企业自然也有不同的特色。观光客必访的古都京都府,有任天堂、京瓷、日本电产、村田制作所等世界闻名的大企业,向来是电子机械产业重镇。
相形之下,堀场制作所或许不那么有名,但在2015年,美国研究人员使用堀场开发出的携带型废气分析装置,发现大众汽车在实验室和实际上路时的排放废气数据不同。自此之后,堀场声名大噪。
大众作假案,堀场一鸣惊人
创办人堀场雅夫就读京都帝国大学理学部时,原本要当物理学家,但因为战败,为筹措生活费和研究费,还在读书时,1945年就挂上堀场无线研究所的招牌,可以说是日本学生创业的始祖,1953年成立堀场制作所。
由于创办人强调要「有趣又奇特」,让研究人员有很大的发挥空间,已经在各种检测装置,尤其是汽车排放废气检测系统方面占有一席之地。
在这些年来,该公司以持续透过海外设厂和并购外国企业,推动全球化。在环保意识高涨的推波助澜下,2018年12月底止的2018年度,营业额成长约8%为2106亿日圆,净利则增加近37%,为223亿日圆,都创历史新高。
精练公司(Seiren)和Hopnic研究所则来自于福井县,这个县最有名的就是纤维和眼镜业,这两家公司正好将当地特色发扬光大。1923年成立的精练是纤维厂商,从天然到合成纤维、从丝线到制成品等,制造和销售都一手包办,例如汽车内装饰材Viscotecs,即融合长年培养的染色技术及先进科技,使得设计可以使用多达1677万色,而且交货时间短。技术无人能及,市占率为百分之百。
该公司更从核心产业延伸,触角甚至广及医疗、电子等产业。精练看准5G商机,今年2月刚对拥有超厚膜热氧化膜成形技术的川崎半导体科技公司(KST)出资55%。《日本经济新闻》报导,KST在光纤通信成膜加工的市占率达到八成,未来精练将善用KST的技术,扩大电子部门的研发范围。
精练在2019年3月底止的2018年度,营业额比前一年增加7%为1227亿日圆,净利则成长将近19%为82亿日圆。
人才不足,永续经营成难题
至于1988年成立的Hopnic研究所,则开发独特的技术,成功使得矫正视力用的高折射率偏光镜片更轻薄,而且耐撞击,因此受到全球镜片大厂的青睐,拿下9成市占率。
总而言之,要攻下全世界8成以上的市场,首先要有独创的技术,让别人无法模仿;而这样的技术,往往需要经年累月从错误中学习,时间和资金缺一不可。日本经产省今年6月针对这些利基企业做问卷调查,了解他们5年来的现况和课题。结果显示,全体的员工数、营业额和营业利益率都成长,各企业的努力都展现在业绩上。
不过没有任何一家企业敢掉以轻心,因为这些产品在全球的平均市占率略微下滑,从58.7%降为55%;国内外竞争者数也从5年前的平均13.3家增加到14.5家,一不注意,霸主地位可能就被超越或取代。
另一方面,最困扰企业的是人才不足的问题。超过四成企业在日本缺乏各种人才,在国外则尤其欠缺经营管理职和业务。而且因为是「隐形」冠军,知名度低往往是不容易吸引好手的关键因素。如何永续经营,将继续考验这些冠军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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